孙书楠回到杜学铭的家,按了半天门铃,没人开门。
“奇怪,冯伯不在家吗?”孙书楠嘀咕着,翻出钥匙卡,自己开门进去。
屋里一个人也没有,就连女佣也不在。
她站在门口喊了几声,没有得到任何回应。
“奇怪,人都到哪去了?”家里没人,她也没有待下去的必要,下午还有课,她必须赶回学校去。
她准备离开时视线落在门边的报箱上。
报箱里塞满了报纸,都快要满出来了。
她像是想起什么,走过去打开报箱,从里面把报纸一份一份拿出来,逐一查看日期。
从报纸的日期上看,从她留宿欧阳家的第二天,冯伯就没有再取过报纸。
平日来取报纸的都是冯伯,就算杜学铭有事几天不能回家,他也会把家里安排得妥妥当当。
像这种报箱满出来的情况还是第一次。
孙书楠表情变得凝重。
也就是说,在她去了欧阳家之后,杜学铭和冯伯以及那几个女佣都离开了这里。
他们会去哪,难道都搬回了杜家老宅?
她从手机里找到杜家老宅的电话号码,拨打过去。
电话响了半天才被接起来,听声音是老宅的管家。
“我是孙书楠,请问杜学铭在吗?”她试探地问。
管家顿了一下,语气和善,“是孙小姐啊,你找杜少爷什么事?”
“没什么事,我想回家拿几件衣服……最近我一直住在欧阳家那边,不知道他在不在家。”她扯了个谎。
“最近学铭少爷很忙,孙小姐如果想要拿衣服不如给我留个地址,我会转告学铭少爷。”
真不愧是杜家的管家,说话滴水不漏。
他既没有承认杜学铭住在杜家老宅,也没有否认这件事。
“我知道了,谢谢你。”孙书楠问不出什么来,只好挂断了电话。
她准备先回学校,等晚上再和杜学铭联系一次。
她坐着出租车往回赶。
走出不远,前方岔路拐出来一辆黑色的轿车,失控一般地直冲过来。
吓得出租车司机连忙扭转方向盘。
出租车停了下来,但它的车头还是撞上了对方的车身,好在并不严重。
出租车司机破口大骂。
黑色轿车司机下来一个劲地道歉。
出了事故,孙书楠只能临时换别的车。
她站在路边等车的时候,忽然听见一阵汪汪的狗叫声。
她寻声望去,只见黑色轿车的后车门被打开了,里面冒出三只大狗的脑袋。
孙书楠脑子嗡的一下。
狗……
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转身逃走。
狗的习性是喜爱追赶猎物。
孙书楠这一跑反而引起了它们的注意,三只大狗鱼贯跳出车厢,汪汪叫着追向她。
孙书楠慌不择路,摔在了路边的绿化带上。
“汪汪汪!”一只狗从她身后扑上来,一口咬在了她的肩膀上。
因为恐惧,她的大脑一片空白。
好像……在很久以前,她也曾遇到过这样的事。
脑海中闪过纷乱的画面。
黑夜里,柴堆燃着烈火。
烈火背后,隐隐可以看到乡下老屋旁的那棵老树的影子。
“汪汪!”
一群野狗将她包围,它们的眼睛被火光映照着,闪烁着可怕的红光。
她转身飞奔,全然不顾跑掉了一只鞋。
狗群在她身后追赶。
利爪擦过她的腿,令人不寒而栗。
她不敢停下来。
“书楠!”隐隐的她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。
是一个少年的声音。
她被脚下的石头绊倒,摔在地上。
火光中,她惊骇地看到燃着烈火的柴堆前站着一个少年。
少年的衣服上跳跃着火苗,但他好像完全感觉不到疼痛,他向她伸出手……
孙书楠张了张嘴,一个熟悉的名字涌上来。
但是没等她出声,眼前画面一转,黑夜、狗、烈火全都不见了,她攀附着树枝,站在老屋旁的老树上。
树上挂满了丝线,丝线上系着粉色的千纸鹤,纸鹤的下面坠着风铃。
一阵风吹来,她知道这些风铃一定会发出好听的声音。
可是她只能看到那些风铃颤动,以及千纸鹤随风摆动,却听不到任何声音。
她就像被某种看不见的东西屏蔽了。
她的世界里,寂静无声。
她低头看向地面。
树下,一个少年缓缓向她走来。
他抬头望向她,并向她伸出手……
“书楠,呼吸!”一个男人吼声宛如炸雷般在她耳边响起。
吓得她一激灵,猛地吸气。
“好了好了,恢复呼吸了。”
“快,氧气准备,把车推过去……”
耳边尽是杂乱的叫嚷声。
孙书楠被吵得头疼。
她想睁开眼睛,可是身上没有一点力气。
她这是……怎么了?
她努力想要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事,但是脑袋疼得厉害。
她只好选择放弃思考,再次陷入黑暗中。
“她又晕过去了!”杜学铭眼珠子都红了。
他刚把躺着孙书楠的移动病床推上电梯,就见她晕过去了。
医生很冷静,再次抢救。
欧阳婉亭眼圈也是红的,但她并没有哭,而是紧紧地握着孙书楠扎着吊瓶针头的手。
电梯到达,开了门。
几名护士早就等在门口,她们接替了杜学铭和欧阳婉亭,把病床推进抢救室。
“病人家属请留步。”一名护士拦住了杜学铭,并关上抢救室的门。
“她会没事的。”欧阳婉亭像是在安慰杜学铭,又像是在安慰她自己。
“是的,她会没事的。”杜学铭喃喃自语,不过某些人就不一定会没事,他的眼中泛着寒意。
没想到会有人趁着杜老爷子住院,他不在的这个档口对孙书楠下手。
“欧阳家这边也会调查这件事,不管是谁的指使,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!”欧阳婉亭愤怒又自责。
没想到欧阳家的身份也没能护得孙书楠平安。
一不留神,她的女儿险些丢了性命。
“我已经派人去查了,你们欧阳家不要插手。”杜学铭定定地站着不动,望着抢救室门上的灯,就像一尊石像。
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。
欧阳婉亭感觉到,来自杜学铭身上,戾气越来越重。
这个传言中被狼养大的杜家的私生子,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野性的气息,仿佛随时准备着要把猎物撕碎。
【作者有话说】
下一更,9点30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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