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然,大夫拱手道:“将军恕罪,草民没有回天之力。”
胡念哭声瞬时大了。
萧铁策也没责备她,强忍着心中的疼痛道:“还能有多久?三年?五年?”
大夫摇摇头,叹气道:“草民才疏学浅,将军另请高明吧。”
“我问你还有多久!”萧铁策脸色微愠,声音也不由拔高了几分。
大夫比划了一根手指:“一个月。”
胡念哭得撕心裂肺,哭喊道:“胡说,胡说,你这庸医胡说!我娘好好的,怎么会忽然之间就病入膏肓?我们在漠北的时候……”
“够了。”萧铁策打断她的话,对大夫道,“你刚才什么都没听到。”
紫姨和胡念的来历,对外他只说是刚被漠北掳走的平民,想借以盖过胡念的身份。
这也是紫姨对他的请求,希望胡念以后在中原,不会因为身上的漠北血脉而被人看不起。
“是,草民知道。”大夫低头道。
最好的大夫,能够被请到这里来,除了医术好,还要嘴足够紧。
“尽你最大努力救她,我有重谢。”
“是。”
“退下吧。”
等大夫离开之后,胡念哭着仰头看向萧铁策:“萧大哥,你再想想办法,再换个大夫。我娘从前虽然身体也弱,但是并没有什么大病。她没事的,她会没事的。”
萧铁策掩下种种沉重,沉声道:“我会再让人多请几个大夫来看。但是你也要有个准备……”
“不,我不!”胡念哭着摇头道。
萧铁策心里难受,也没时间哄孩子,对司辰道:“你看着她,别让她在紫姨面前呼天抢地,吵紫姨休息。”
“是。”
惊云一直在紫姨那边帮忙照顾,直到晚上紫姨客气地让她回去休息才离开。
惊云猜测她或许是有体己话要和胡念说,也没有多留,便去找萧铁策。
“念念,”紫姨拉住女儿的手,另一只手抬起来替她拢了拢耳边碎发,眼中露出心疼之色,“不要哭。但是人生便是如此,生死自有天命。娘不怕死,有生之年还能回到故土,埋葬在故土,娘已心满意足。只是想起你,娘放心不下,娘也对不起你……”
如果自己不离开,那女儿还是深受父亲宠爱的娇女。
可是紫姨从小就是在中原长大,她太想念中原,而且也接受不了漠北种种陋习。
她不希望自己女儿嫁给漠北人,她觉得回到中原,女儿才能正常嫁人,过虽然平淡但是很幸福的日子。
漠北人在她眼中,和茹毛饮血的禽、兽,也没什么两样。
这种纠结,从逃出生天到现在,一直折磨着紫姨,成为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“娘,您不要说这些。我要您好好活着,永远陪在我身边。”胡念泪如雨下。
“念念,我想把你托付给你萧大哥,你可愿意?”紫姨又问。
胡念愣住,脸上浮现出红晕来,“娘,您说这些干什么?”
见她没有反对,紫姨松了口气,笑道:“我知道,你心气高,看不上凡夫俗子。你看你萧大哥的眼神也不一样,娘是过来人,都懂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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