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宣抱起唐知回了房,把她轻轻的安置在床上,掖好被角。他撩起下摆,席地而坐,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唐知的睡颜,像以前他每次哄她入睡时的那样,柔声安抚:“睡吧,孤看着吱吱睡。”
……
自来了江城,唐知好久没睡得如此安稳了。
她是有些认床的,可昨晚却一夜无梦。床边还萦绕着淡淡的清冷龙涎香的味道。神思渐渐清明,她回忆起了睡前的一幕幕。
那人走了多久了?
肯定不是走的正门,小心让人逮到了他也不怕失了身份。
唐知捂着嘴偷笑,又抱着被子滚了两圈,这才反应过来,昨日赵宣提到她五岁和七岁生病的那两次,别人不记得,正阳宫的下人们可是心惊胆战的一辈子刻在心里的。全意在她痊愈后添油加醋的说太子殿下日夜不眠不休的守着她,求她可别再不拿自个儿身子不当回事儿了。
唐知骑在被子上脸红又嘴硬:“哼,怎么不说说你罚我抄整一日的《资治通鉴》呢,这些我可通通都是记得的。”
“唔...如果,你能留下来陪我就好了…”
唐知脸色倏地一白,她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!
————
唐知上次从船上下来是被轿子直接抬入谢府的,其余的叁个姑娘都以为太子殿下生气了要打人的,竟然连知知也不能例外。
四个姑娘着实消停了好几日。
文易听兄长说皇兄计划回京了,她心一横,决定拿出杀手锏给姐妹们亮亮相。
文易给叁位姐姐去信,相约亥时于她信中所述暗街相见。
虽说是暗街,可…
“这也太豪华了吧!”
“哇,这楼足有四层,哦不,是五层高吧!”
“易儿,这儿真的是难难姨给你的嫁妆么?”
文易也是第一次过来,可带着小姐妹来自家地盘总不能露了怯,她胸脯拍得啪啪响:“当然,你们看这牌匾。”
余下叁个小脑袋齐刷刷的仰头朝上看去,硕大的“怡红院”叁个大字闪花了她们的眼。古往今来,从不会有人会错它们的含义。
果然,简单粗暴通俗易懂,是肃王妃一贯的风格。
文易拉过门前给客人指路的小厮,递上信物。
小厮刚就看见门口这几位衣着贵气的小小姐,以为是哪家的千金好奇路过,便不去理会也不敢撵走。
如今他见了这信物,脸色猛的一变,马上躬身让了门口通道,把文易一行延请直入二楼包厢。
“几位贵客稍等片刻,小的这就去请东家。”临走还招呼了小丫鬟给送上甜品糕点好生招待。
怡红院作为江南第一大青楼教坊,热闹景象这才刚刚开始。
怡红院的建筑雕梁画栋,从一层挑空到顶层,也不知是用了多少的夜明珠子,才让这么大的厅堂亮如白昼。
四人眼巴巴的趴在二楼栏杆上往下望,觥筹交错、饮酒调笑,诗词歌赋、淫声浪语,此起彼伏却也丝毫不觉违和。
男女混席,有的吟诗作对,有的耳鬓厮磨,互不干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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