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殿下?卯时了,该起了。”
赵宣两眼空洞的望着帐顶,寝衣已经被冷汗浸透。
是梦。
还好是梦。
太子殿下每日天不亮就要晨起练剑,是随沉将军养成的习惯,付祥作为太子殿下跟前的第一内侍,每日都会伺候殿下晨起洗漱。
赵宣用付祥递来的帕子擦了两下脸,问道:“吱吱呢?”
“回殿下,小主子每日是要睡到巳时后的,这会儿定是睡得正香呢。”
“孤去看看她。”
赵宣把帕子扔给付祥,蹬上皂靴只着了寝衣就往外走。
“殿下!外头寒着呐,您等等奴才啊!”
这位主子说风就是雨的,付祥拽上一件大麾赶紧撵上给太子披。这大寒天儿的,冻出个好歹不是要了他们这群奴才的命么。
唐知果然睡得熟,殿内地龙烧的足,她的小脸被烘得红彤彤的煞是可爱。
赵宣解了大麾扔在一边,撩开帐子“钻”了进去。
付祥想起这一路上殿下身上染上的寒气,龇牙咧嘴的站在内室门口心惊。
果然,不一会儿里面就传来了女孩小声哭闹的声音。
这位小主子起床气可是忒大,饶是贴身的大婢女也不敢招惹的。也就殿下,性子起来了总是爱闹她一闹。
可就盼着既然闹起来了,也顺便个哄好了吧。
唐知睡的正香,冷不丁的被罩上一团寒气,一个激灵就给弄醒了。
眼睛还没睁开,泪珠子就扑扑的往下掉。
“呜呜呜好冷,太子哥哥坏人!”
“哼,没睡糊涂,倒是认人。”赵宣抓住唐知乱挠的两手塞在胸口,“怎的?许吱吱晨间饶扰了孤的议事,就不许孤来你这暖暖?”
赵宣常年习武,冬夜里衣着单薄快走了一路,体温竟比平时还高。这是唐知羡慕不来的。
手心被烘得舒服,唐知觉得有被安抚到。
“太子哥哥怎的不在自己屋里睡?”天不亮就来折腾人。
“孤被冻醒了。”赵宣道,“整个正阳宫的金丝碳都给吱吱烧了地龙,孤怕是要得了风寒。”
唐知在赵宣身边十几年,就没见过他得风寒。她显然是被吓到了,抽出手紧紧的环住赵宣的腰身,急切道:“都是吱吱不好,知知给太子哥哥暖的。太子哥哥不要生病,以后冬日都和吱吱一起睡好不好?”
赵宣状似怕冷般的把唐知搂的更紧,低头埋在她的发间,深吸了一口香气,回道:“也好。”
付祥在门口听得两人说话声音渐小,估计是殿下又把人哄睡了。果然,没一会儿,就见赵宣披着大麾出来,跟来时一样的装扮,是要过去武场了。
付祥跟在赵宣身后,见他心情不错,心思一转提醒道:“殿下,再过两个月就是小主子十五岁的生辰了。”
赵宣脚步一顿。
这么快,要及笄了么?
见殿下果然上了心,付祥继续接着嘴欠:“可不是快呢,这女子及笄了,可是能嫁人了的。如此重要的日子,殿下可想好送什么礼物给小主子了?”
话音未落,付祥就感到一束冰冷的视线扫向他。
这太子的气势哪是他一个阉人顶得住的,付祥腿一软立刻就跪了下来,赶紧请罪:“殿下恕罪!奴才错了!奴才不该妄自揣摩主子的心思!奴才该死!”
赵宣冷冷地收回视线,继续往前走。
“自去领罚。”
“是,奴才遵命。”
付祥跪在原地不敢抬头,久到赵宣肯定已经走远了,才一下瘫软到地上。
他一时忘形,竟然犯了太子殿下的大忌。刚才,他分明是从殿下的眼中看到了杀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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