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正让冷星路变脸的是后面两句话。
其妻子鱼娘赌博欠下五百两,已将小柳抵押充为军妓。
若不想冰纷知情,让冷星路五月叁十号前带一千两银子到梦延赎回小柳。
过时不候。
冷星路眉头紧皱:“那个鱼娘嗜赌成性?!”
康平咽了咽口水,小心翼翼道:“小的当时找人,认识鱼娘的都说她是个老实本分的女人……没有人说她喜欢赌博呀。”
冷星路抿唇,他当时看到鱼娘赶走流氓,护着小柳,甚至责问慕槿,私以为她会是个正直负责的女人。
可在信中,她却成了个嗜赌成性,卖夫求钱的女人……
信纸在手中捏成一团,“这是谁送来的?”
“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,说是一个老嬷嬷给她一两银子来这送信。”
康平有点不安地瞅了冷星路一眼,“少爷,这事当初是奴才办的,奴才愿意去梦延一趟,探清虚实。若真有此事,便将小柳赎回来。”
冷星路沉默半晌,“你去没用,得我自己去。”
“少爷!”康平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,着急说道:“您不能去呀!这明显就是个陷阱!此人就是利用小柳要挟你离开!而且今天已经是五月一号,从芸城到梦延的路程就要叁十天,这分明算好了,就是不给您时间调查准备!您若是去了,那不就正好中了圈套了!”
“我又如何不知……”冷星路又将那张纸摊开。
小柳是他逼着嫁的。若是一个良人,或者还能换得慕槿的原谅。
可这鱼娘要真的是嗜赌成性,欠下巨额债款将小柳抵押卖为军妓的渣女……
慕槿不会原谅他的。
一想到慕槿对他露出失望透顶的表情,他心口不住发慌。
“小路。”慕槿和柳相如等人从仓库里出来,看到他和康平脸色都不对:“怎么了?”
“没什么。”冷星路把手背到身后,“我叁姐呢?”
“她在里面盯人打包呢。”慕槿看周围人多也没追问,“我要教她们调红土,你要不要来看?”
叁位管事目光顿时齐齐看向她。
红土这种珍贵的配方她竟然这么轻易就要教给别人。
那他们用那么多极品花种兑换有什么意义!
柳管事本想开口阻拦,可看柳城主和柳小姐都没说话,又只能咽了回去。
不想冷星路拒绝了,“叁姐明天就要走,我还要和她说点事。”
柳相如笑眯眯着:“那别忘了今日柳某在城主府替冷小姐设了饯别宴。”
冷星路一想到上一次宴会上的事情脸都沉了,柳相如又缓缓说了,“这次离别不知何时再见,我们就是女男同席,不拘小节。”
“多谢柳城主,我会和叁姐一同前去的。”
……
慕槿将牛骨粉,蛋壳,鸡血,草灰等等十几种材料倒入黑土中。
叁位管事执笔不停地抄写,时不时让慕槿停下来,确认每一个的分量。
倒完之后便由两名男仆持着铲子不停地翻搅。
叁位管事不停地交头接耳。
然后柳管事皱着眉头上来问慕槿:“冰花使,这方子确定是真的吗?除了将男子的精液换成鸡血,其它并没有什么差别,而且我们以前也试过鸡血,鸭血,狗血等等,并没有任何效果。”
当然没有效果了,鸡血不够是她的幌子罢了。
“自然是真的,我身家性命都在这里,你们还怕我骗你们不成?”
“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呢?难道是差这鸡血上,还是分量不同?”
慕槿盯着那两个男仆,他们赤脚带着脚镣,没听到声音就一直埋头不停地翻土,没一会灰褐色的脚背变得更加污黑起来。
黑头也变得更加松散,隐隐透着暗红色。
“行了,可以了。”慕槿叫停,然后对柳管事道,“失之毫厘差之千里的道理懂吧?把这红土薄薄撒上一层,每日早晚半碗水,一个月之后自会见分晓。”
柳相如抬手,“就按冰使说的做。”
虽然柳依依很肯定,但她心里也有几分犹疑,这人会不会真的就是冰纷?
拿到红土配方后,柳相如和柳依依就走了。
慕槿照例巡查花圃,有时候也会指点解答一些种植问题。
比如变色花为什么不出花种。
有几种原因:
一是种下的原株已经没有花魂之力,开再多的花也不会接种。
这种情况可以将有花魂之力的原株嫁接一部分过来,看看能不能过渡花魂之力。
二是肥力不足。
撒上红土可以解决。
叁是生长环境不对。变色花喜欢开在阴阳交界之处,整天爆晒和整夜漆黑都不是它喜欢的状态。
最好白天搭上棚子,夜晚点上蜡烛,它会长的非常疯狂。
“这样叁管齐下,变色花十有八九能再次开出花种来。这其中还有不少细节,若是不明白的可以再来问我。”
“多谢冰花使指点!”那看管变色花魂的管事欣喜若狂,再也呆不住:“老身这就回去看看!”
她一走,另一个管事也急急忙忙问道:“不知冰花使对于蔓藤系可有研究?这蔓藤总是肆无忌惮地生长攀爬,若是不剪修剪,影响结种还掠夺其他花种。可要是随意剪枝又可能把会接种的枝条剪掉。怎样才能在众多蔓藤中找出无用的剪掉呢?”
“修剪蔓藤是一件比较复杂的事情,但确实有一些法子能甄别有用还是无用的蔓藤。”
慕槿看了下太阳,脸上有些歉意:“只是今日天色不早了,我还要回城主府赴宴,不如改日再和你细说一二吧。”
那管事连忙说道:“无碍无碍,冰花使有空指点一二就已经极好了。”
慕槿回种花殿找冷星路。
转了半天没看到人,倒是看到了冷家的花魂女师。
“花使大人,冷少爷吩咐我送你去城主府。”
慕槿压下心底怪异的感觉:“你们家少爷呢。”
“他和叁小姐一块先回去了。”
慕槿怔愣。
这还是第一次冷星路抛下她先走……
心里突然有些空落落的。
她习惯性地撩开帘子,似乎还能看到一直跟在马车旁的鲜衣少年。
那女师看到慕槿撩帘子便驱马过来,“冰使大人,有何吩咐?”
慕槿有点想问冷星路的事情,可还是开不了口。
“无事。”她摇了摇头,放下帘子。
闭着眼靠在厢壁
难道,冷星路还在介意她小时候的事情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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