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过丑时,湛蓝高阔的夜空无风也无云,东方的启明星明亮闪烁。
如聚首沉静在夜空下花宫渐渐苏醒,青石板铺就的宫路,飞檐斗角下的游廊,宫女或太监手持各物,步履匆匆又井然有序。
惜花殿里两盏连枝灯将大殿照若白昼。
冷星武和禁军校尉陆银月跪在殿中,一人沉静如水,一人满头大汗,一滴一滴落到地面。
“下官带兵赶到时六王府已经乱成一团,六王女被刺杀,正君昏厥过去,小世女年幼懵懂,无人能管事安排。来看门的奴才都不见踪影,我们赶到时……”
“陆校尉。”
紫檀木桌后传来一道威严的声音,女子貌似叁十,皮肤细腻白皙,眉宇间却有抹不平的川字纹路,“寡人问你,优米花种呢?”
她身穿黄纹云锦常服,一头乌发未梳捋挽起,只用一根丝带随意系在身后,宛若街边寻常娘子。
可陆银月却连头都不敢抬,几乎垂到地面,“回,回陛下。我,我和冷将军赶到时候六王女已被刺杀,优米花种……亦被窃取……”
“啪!”她花菱芸拍桌起来,“那是何人偷的?!”
陆银月一个哆嗦,几乎要哭出来,“下,下官当时正忙着救火……并不知……”
冷星武双手作揖,冷静道:“下官和陆校尉皆是被大火引去,可见贼人早已得手,放火则是为了能顺利脱身。但对于杀害六王女和窃取花种的凶手,下官已调查出些眉目来。”
花菱芸面色稍缓,“是寡人疏忽了,冷爱卿和陆校尉起身吧。”
“多谢陛下。”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。
冷星武起身继续说道:“虽然府中有不少人失踪或被烧死,但是当晚最后进出六王女房间的只有两位公子。”
“两位公子是先后不同时间离开的,先离开的叫拂尘,莳花楼头牌,结识六王女已有两人。
另一位叫栖云,是莳花楼今年才来的新人,也是最后离开之人。女兵认为凶手应该是栖云,因为拂尘离开前六王女还曾出过声。
但下官认为两人可能是合伙作案,大火后不但拂尘和栖云皆消失匿迹,拂尘的男仆亦不见踪影。
下官当夜便派兵去驻守城门,又命画师连夜画像,在入宫之前已经分派下去满城搜索。”
陆银月连忙补充道,“下官亦吩咐禁军全城搜索,想必很快就能将贼人捕获。”
“好!”花菱芸眉宇间的阴霾依旧,“寡人命你们二人在国会前寻回优米花种,替寡人六妹报仇!”
陆银月脸色猛地一变,“可,可明日百花节便正式开始。现在城中鱼龙混杂,人满为患,怕是没那么容易……”
“那就加派人手!每日每夜地给我找!若还找不到人,你这禁军校尉也就别当了!”
陆银月差点又跪了下来,身形摇晃,勉强行李,“臣遵旨……”
冷星武冷冷看她一眼,只觉得愚蠢至极。硬生生将把柄送到女皇手里,还牵连他一起。
“但还有一件事情,臣百思不得解。”
花菱芸语气还是柔和,“你说。”
“仵作诊断出六王女是被人掐断脖子至死而死。可是六王女有曼陀罗花魂,对方是怎么克服花魂,接近掐死六王女的?毕竟连下官我,都不能保证能从六王女花魂下全身而退!”
冷星武看着陛下眉间越来越深的川字,“这次干系重大,甚至不亚于优米花种失踪。试想下,如果他们手中真有压制花魂的东西,那我们的花魂将毫无用武之地!”
陆银月狠狠倒吸了一口气。
花菱芸忽又坐了回去,目光从涣散又凝实盯住冷星武,“冷爱卿可有办法?”
冷星武嘴角上扬又迅速压力,“臣想向陛下推荐一人,此人或许有办法可解。”
“谁?!”花菱芸身子在往前倾,满脸写着好奇两个字。
“只是此人身份特殊,下官想先帮她求个情。无论如何,还望陛下不得下令逮捕杀她。”
花菱芸挑眉,想了下道:“若她真有本事,这事便准了。”
冷星武毫不犹豫道:“此人已在外等候,只等陛下召见。”
“宣!慕槿进殿!”
就在慕槿进来的那一刻,花菱芸的目光就没从她身上挪开过。
“小的慕槿见过陛下,陛下万岁万万岁。”慕槿抱拳行礼,还是跪着,“或者,陛下愿意叫我以前的名字,冰纷也可以。”
“冰纷……”女皇眼睛微微眯起,“听说冰纷是变色花魂,擅长改容换貌。不如,变一个,也让寡人开开眼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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